“给我也装点儿……”
声音从人群里零星响起,渐渐连成了片。
年广久脸上的笑容,像冻土化开,一层层漾开,越来越浓烈。
他忙不迭地应着,转身就要去柜台后头张罗。
“年哥!”大壮却一把拉住了他,汉子眼睛里没了刚才念报时的激昂,只剩下带着点怯生生的希冀,
“我……我啥时候能回来干活?”
年广久看看他,知道他家里人口多,就指着他一个壮劳力,这阵子没了活计,日子肯定紧巴。
二话没说,从兜里摸出皱巴巴的五块钱,就往大壮手里塞。
“不,年哥,我不要钱!”大壮挣扎着,脸憋得更红了,“我就问问……干活的事……”
年广久执意把钱塞进他手心,用力拍了拍,然后指了指那张被大壮攥得有些发皱的报纸,
“看见没?终于……有人肯替咱们说句公道话了。我估摸着啊,这风……该往回转转了。
这钱你先拿着,就当……预支的工钱!等信儿!”
“哎!好!”大壮紧紧攥着那五块钱,手指关节都有些发白,重重点头。
与大壮那重新燃起的希望相比,远在之江省的鲁关秋,此刻心头却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冰。
他一手创办的乡办农机厂,去年还红红火火,订单像雪片似的飞来。
看着手里那一沓沓签好的合同,他雄心万丈,觉得真能给乡亲们闯出一片实实在在的新天地,
让这“泥腿子”工厂,也能堂堂正正造出好产品。
可谁能想到,刚进81年,形势急转直下。
原材料的价格说涨就涨;以前顺顺畅畅的手续,如今凭空多出好几道关卡,盖不完的章,看不完的脸色;
最要命的是,原先签好的那些合同,好些个都成了废纸一张。
对方要么直接毁约,要么拖着你,就是不打款。
鲁关秋捏着手里那一沓如今看来近乎讽刺的合同纸,欲哭无泪。
他和津门那位“于土匪”是两种路数。
如果说于左敏是带着草莽匪气、敢抡起锄头保卫饭碗的“猛张飞”,
那鲁关秋身上,虽也有农家汉子不服输的倔强,却更多了几分肯钻研、讲策略的“儒将”气质。
于左敏选择聚集庄户硬顶,鲁关秋却选择了另一条路。
咬牙把苦水往肚子里咽,带着工人加班加点,把已有的订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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