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庚回到窝棚时,徐叔、徐春和金叔他们早就出车去了。
穷苦人的命就是这样,手停口停,哪怕昨儿个刚有了点喜事,今儿个太阳照常升起,还得去那大街上拿汗珠子摔八瓣换那几文铜板。
秦庚关好破烂的木门,心跳得却比那拉车狂奔时还要快。
“五块大洋……下个月还能有五块!”
他在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前来回踱步,脚下的草鞋踩在烂泥地上,发出轻微的沙沙声。
秦庚从怀里掏出那个贴身的小布袋,解开绳子,将里面的六块银元一股脑倒在床板上。
“当啷——”
清脆悦耳的声音,在这昏暗的窝棚里,简直比那戏台上的名角儿唱得还要动听。
六块大洋,这在贫民窟里是一笔巨款。
若是让人知道了,别说是义和窝棚那帮混子,就是同住一片的穷哥们,保不齐也有那红了眼的。
秦庚深吸了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钱这东西,放在兜里是祸,花出去换成本事才是福。
陆掌柜的话言犹在耳:“三教九流,行行通神。”
这话虽然让他心头火热,觉得自己拉车也能拉出个通天大道来,但他心里更清楚这世道的险恶。
早上在钟山脚下见到的那几具穿着官服、一跳三米远的“僵尸”,像是一盆冰水,浇灭了他不少狂妄。
跑得快,那是逃命的本事;
能打,才是立命的根本!
道术、儒术、风水阴阳,那些听着玄乎,可去哪儿找师父?
那些高人要么隐居深山,要么在大宅门里当座上宾,根本不是他一个拉车的能接触到的。
唯有武行,在津门这地界,开馆授徒的多,看家护院的多,路子最野,也最实在。
“先去还钱!”
秦庚打定了主意。
他蹲下身子,钻进床底下好一阵翻找,终于在最里面拖出一个发霉的小木箱。
那是他仅有的一点家当。他在里面翻翻捡捡,找出一件青灰色的长衫。
这长衫虽然洗得发白,袖口还有两个补丁,但比起他平时拉车穿的那个满是汗渍和油泥的短打坎肩,已经算是唯一的“体面”衣裳了。
换好了衣服,他又找出一根结实的麻绳,将那六块银元死死地缠在腰间,贴着肉放好,再把长衫的带子系紧。
确认万无一失后,秦庚这才推开门,也没拉车,空着手迈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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