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庙中篝火燃了整整一宿。韩老五被悬在梁下,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,血顺着裤腿往下淌,在积灰的地面上洇开一团深色。
他始终咬着牙,半个字也不吐。
天蒙蒙亮时。
路沉留下瞎子继续拷问,自己带人悄然回城,倒头睡到晌午。
下午,他又如往常一样去了武馆练拳,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。
至于北城黄米胡同死的那几个泼皮,压根无人问津。
北城帮派林立,比南城更凶更乱。
街头巷尾,帮会仇杀是常事,哪天真不死人,反倒稀奇了。
县衙的人早就看惯了这等无头命案,没苦主追着告,没油水可捞,自然也懒得伸手。卷宗一合,便算是江湖恩怨,自行了断了。
瞎子在山上熬了他两天两夜。
这老混混的骨头比他料想的还硬,比牲口还扛造。
鞭打、火燎、竹签穿指,一桩桩试过去,他硬是没吭一声。
直到
瞎子在林子里砍了根一人高的木桩,手臂粗细,一头削得尖利。他将木桩抵住,对准,然后猛地一送——
桩子从臀后捅进去,顺着脊骨一路往上顶。
韩老五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嗬嗬声,眼珠几乎迸出眶来。浑身筛糠似的抖了半晌,终于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:
“我说……我说……”
接着便像竹筒倒豆子,全吐了。
瞎子在山里冻了两宿,回来时脸都冻木了,手脚都不听使唤了。
路沉在街边饭馆叫了一大碗羊肉汤面,叮嘱多切肉、多浇辣油,教伙计直送到羊粪胡同他屋里。
瞎子捧过那碗滚烫的面,也顾不上烫,埋头就大口吞咽起来。
热汤混着辣油滚下喉咙,一股暖意才从喉咙直通到四肢百骸。
他呼噜噜连汤带面吃了个干净,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,这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,像是终于还了阳。
瞎子放下碗,抹了把嘴:
“大哥,问出来了。钱分三处:东城长乐票号、城外保光寺,还有一份埋在他家狗窝底下。”
他顿了顿,接着道:“长乐票号柜上只认脸,不认票,非得韩老五本人去才能取。保光寺那地方更绝,明面上是香火庙,其实是地下钱庄,专做江湖人的生意,规矩也一样,不见本尊,一个子儿也别想动。”
路沉听完,只点了点头:“票号与寺庙都不好动。看来,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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