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记住这句话。”长孙夫人看着她,一字一句,“无论走到哪一步,都记住你最初只是想活下去,想让在乎的人过得好些。其他的,都是手段,不是目的。手段可以变,目的不能丢。丢了,人就没了。”
这话太重,像一块巨石,压在林晚心上。她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,但最终只是深深一礼:
“华姑谨记。”
长孙夫人点点头,没再多说,只让丫鬟收下锦盒,又赏了林晚一套文房四宝,便让她退下了。
离开长孙府,坐上马车,林晚才长长吐出一口气,背脊微微松下来,靠在车壁上。
累。说不出的累。不是身体的累,是心里的累。每一步都要算计,每一句话都要斟酌,每一个表情都要控制。像在走钢丝,底下是万丈深渊,不能错,不能停,不能回头。
她闭上眼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印章。玉的凉意透过衣料,渗进皮肤,让她滚烫的、混乱的思绪稍稍冷却。
静水流深。静水,流深。
她必须做那汪静水。无论底下有多大的暗流,多急的漩涡,表面必须平静,必须从容,必须看起来人畜无害。
只有这样,才能活下去。才能走得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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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净玉膏”的上等品,果然在荆州女眷圈里掀起了风潮。
长孙夫人用了,说好。周夫人用了,说妙。李三娘的母亲用了,说“夜里睡得都踏实了”。于是贵妇们争相预定,十盒的限量根本不够,价格一涨再涨,最后涨到五两银子一盒,依然供不应求。
刘家铺子的“玉容膏”彻底没了市场。便宜有什么用?粗糙,难看,没香气。贵妇们要的是体面,是精致,是别人没有我有、别人有我更好的优越感。而“净玉膏”的上等品,恰好满足了这一切。
刘氏又病了一场。这次是真病,气病的。她没想到,自己娘家的打压,不仅没让杨氏母女伤筋动骨,反而让她们赚得盆满钵满,名声更盛。
武元庆知道后,在房里砸了一套茶具。破碎的瓷片溅得到处都是,有一片划破了他的手,血流出来,染红了纱布。他盯着那血,眼神疯狂,嘴里喃喃:
“武华姑……武华姑……我要你死……”
声音很低,但站在门外的林晚听见了。她是来送药的——杨氏让她送的,说是“兄妹和睦”的表面功夫。她端着药碗,站在门外,听着里面压抑的、野兽般的低吼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然后她推门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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