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冷水,让水房里的气氛再次一变。许绾绾的脸“腾”地一下红了,不是生气,而是猝不及防的羞窘。她下意识想反驳,却见大川冲她眨了眨眼,那眼神里满是善意的促狭和支持。陆霆峰则猛地转头,瞪了大川一眼,眉头紧皱,低声呵斥:“胡说什么!”但耳根似乎也有点不易察觉的微红。
大川嘿嘿笑着,浑不在意,反而蹲下身,作势要去拿苹果:“我不管,见面分一半!”
白静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。大川的出现和他那毫不掩饰的调侃支持,像一记响亮的耳光,扇在了她脸上。她在这里费尽心机地挑拨离间、贬低嘲讽,结果人家运输队的自己人直接上来叫“嫂子”,用最粗犷也最直接的方式表明了立场。她再待下去,只会自取其辱。
她狠狠地剜了许绾绾和陆霆峰一眼,连葱也顾不上洗了,一把抓起自己的小菜篮,高跟鞋“笃笃笃”地重重敲击着水泥地面,几乎是仓皇地、带着一股恼羞成怒的劲儿,冲出了水房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看着白静狼狈离开的背影,水房里几位旁观了全程的大妈大婶,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,有人轻轻摇了摇头,有人撇了撇嘴。谣言这东西,有时候就怕较真,更怕这种来自当事人身边人毫不含糊的强硬支持。
就在这时,一个慢悠悠的、带着老年人特有沙哑腔调的声音,从水房外走廊里传了进来。
“咳咳……年轻人,火气别那么大。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钱大爷——钱守业,六十五岁,原厂保卫科退休的老干部——正坐在自家门口(他家就在水房斜对面)的一个小马扎上。他穿着洗得发灰的白汗衫,手里捧着一个搪瓷茶缸,旁边放着一个老旧的半导体收音机,里面正放着声音不大却清晰的新闻广播。钱大爷脸庞清瘦,皱纹深刻,眼神却依旧矍铄有神。他退休前在厂保卫科干了三十年,看人看事自有一套,在楼里颇有威望。
他端起茶缸,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,目光扫过水房里的陆霆峰、许绾绾和大川,又像是无意般地,看了一眼白静离开的方向,这才缓缓开口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经历过风浪的笃定和分量:
“小陆同志这个人,我还是知道一点的。”他顿了顿,仿佛在回忆,“他们运输队的老队长,跟我下棋的时候提过。小陆是党员,在部队就入了。到了运输队,连续三年,年年都是‘安全行车标兵’,奖状能贴一墙。开车稳当,做事踏实,作风正得很,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。”
他抬起眼皮,目光似乎能穿透墙壁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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