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沈念狸只觉得一股血腥气将她裹胁。
“相国大人?”
她微眯着眼,仔细辨别出来人后,不免有些吃惊。
不可一世的当朝丞相萧云烬,方才家宴还在那好端端坐着,只是一个多时辰,居然这般狼狈?
“进去……”
萧云烬几乎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了她身上,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,有些痒痒的,沈念狸站不稳,只能扶着墙一点点挪进门。
半晌将人放倒在床榻上,确认四下无人后,她才将门紧紧关住,点上了一根微弱的小烛灯。
萧云烬状态看起来很不好,身上华贵的衣袍混着血水……
她没有多问缘由,十分利索地拉开他身前的腰带,又顺序将衣袍一层层掀开,露出一片肌肤。
滚烫的血液没了束缚,瞬间股股涌出,男人健硕的胸膛上,几道刺伤赫然出现在她眼前。
说得上是十分狰狞可怖,看得出对方是下了死手……
她前世随着医仙照看过一段时间病人,各种伤痕都见怪不怪了。
但是萧云烬身上大大小小的陈年旧疤混着新伤,纵使是她见过大场面,也禁不住蹙起眉。
“你躺着别动,有点疼,忍忍。”
沈念狸翻开柜子,拿出一块手帕打湿后将鲜血擦净,浅浅止住血后,又从枕边取出了春宴上萧老侯爷给她的创伤药,轻轻抹在指尖,等到体温将它融化后,缓缓涂在他的伤处。
少女指尖细嫩,十分认真地注视着伤口,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他,玉葱般的指节像是羽毛般轻抚,说不上多疼,甚至有几分裹胁着她体温的暖意。
“毕竟不是在诊堂,东西简陋,明日要换药,大人先将就下吧。”沈念狸将创伤药收起来,往涂完药的伤口处吹了口气。
凉凉的,很舒服。
萧云烬意识有些模糊,望着身前那一抹轮廓,心头一颤。
眼前的少女渐渐和记忆中的身影重合,声音慢慢交叠……
“你……”
沈念狸却不等他说话,起身顺手将被褥盖在他身上,十分贴心地往上拢了拢。
“大人睡吧,我拿床被褥睡地上。”
初春说不上多凉,凑合一晚倒是没什么关系。
她也不想多问,知道得多死得快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。
既然这个祖宗过来了,那她也不能真的让人死在这里,毕竟是名义上的兄长,她总不能视而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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