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说呢,”我斟酌着词句,“它们不像庙里的神仙管那么宽,主要就守着自家这一亩三分地儿,帮你防着小灾小难,盯着别让别的‘东西’来欺负这家人。
但它们也有脾气,你敬着它,它护着你;你要是怠慢了,或者说了不敬的话,它也可能给你闹点小别扭,让你家里不太平。
“所以啊,老辈人才说‘请神容易送神难’,对待这些‘老邻居’,讲究的就是一个‘敬’字,彼此相安无事就好。”我总结道,感觉给孩子讲的道理似乎有点深了。
磊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小脸上满是认真,仿佛在心里努力构建着一个由仙家、人类和古老规矩共同组成的奇妙世界。他安静了一会儿,像是在消化刚才听到的一切,忽然又抬起头,好奇宝宝似的追问:
“太爷爷,那……那个胡仙?它的故事是不是更吓人?”
我看着他那双充满探索欲的眼睛,心里微微一动。窗外的雪光映在他清澈的眸子里,恍惚间,我仿佛又闻到了老林子深处那股混合着狐狸骚气和古老神秘的、难以言喻的味道。
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,声音带着一丝悠远的回味:“胡仙啊……它们通常住在更深的老林子里,性子也更傲些,故事嘛,自然也更曲折。
窗外是静谧的雪夜,屋里只剩下暖气片的嗡鸣和磊磊均匀的呼吸声。我的思绪却飘回了许多年前,淑兰还在世时,跟我回她娘家听来的那桩旧事。
淑兰的娘家,在更靠山里的一个屯子。她有个远房三叔,是个手艺极好的老木匠,人都叫他“韩木匠”。韩木匠为人厚道,就是性子有点倔,不信邪,年轻时走南闯北做活计,常年在深山里跑。
那年初冬,韩木匠给深山里一户人家打完了最后一组柜子,谢绝了留宿,揣着工钱便急着往家赶。山里的天,说变就变,刚走出七八里地,天色就暗沉得像锅底,稀疏的、带着茬子的清雪沫子开始随风打旋,抽在脸上,又冷又疼。
山路早已被薄雪覆盖,四下里静得吓人,只有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“嘎吱”声,和自己的喘息声。他仗着几十年走惯了的熟路,缩着脖子,顶着愈演愈烈的风雪,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。
正走到一处背阴的老林子边上,风卷着雪粒子,迷得人睁不开眼。他下意识地侧过头避风,眼角的余光却猛地瞥见,前方路旁一个不起眼的雪窝子里,似乎有一团东西在微微蠕动,与周围死寂的白形成鲜明对比。
韩木匠心下奇怪,停下脚步,眯起昏花的老眼仔细观瞧。这一看,不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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