改开这事儿,本身就不是一蹴而就,是个不断试错调整的过程。
咱国家这么大,南方北方不一样,城里乡下不一样,国营集体个体更不一样。情况太复杂了。”
脑子里闪过《万历首辅张居正》,语气不由得深沉了些:
“就像我那书里写的张居正,推行‘一条鞭法’,想法是好的,想简化税制,充实国库。
可到了底下,各地情况千差万别,官吏执行起来层层加码,或者阳奉阴违,
最后百姓负担没减轻多少,反对的声音却铺天盖地。
为什么?因为这世上,恐怕就没有哪一条政策,是能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万能灵药。
咱们现在搞改开,也得警惕这个,不能想着下一剂猛药就包治百病,得慢慢来,因地制宜,不断调整……”
张东健说得有些投入,正要再引申开,却见厉先生抬起手,轻轻摇了摇,止住了他的话头。
目光扫了一眼车内其他几位正在低声交谈或假寐的研究员,眼神里透出些许谨慎。
君不密则失臣,臣不密则失身,几事不密则害成。
厉先生的声音压得很低,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,
“有些话,心里有数就行。回头,好好写份详细的报告给我。”
张东健一听,咧了咧嘴,心里早有预料。
嘚,这“作业”果然是逃不掉的。
点点头:“成,老师,我回去就整理。”
厉先生见他应下,脸上线条柔和了些,似乎不想让话题一直这么沉重,便岔开了话头:
“说起来,你那本《张居正》,下一期《当代》要连载到哪一段了?张居正改革推行,阻力该越来越大了吧?”
提起这个,张东健表情也凝重了些:
“《当代》编辑部那边……压力也不小。听说有些风声,担心这书会引发不必要的联想。
秦主编他们商量后,怕夜长梦多,原本计划连载六期的,压缩成了三期。下一期张居正雷厉风行推行新政开始,然后是层层阻力....”
厉先生听罢,沉默了片刻,望着车窗外暮色渐合的华北平原,缓缓道:
“早点能看完全本也好。至于压力……哪个真正想做事的,没点压力?些许风言风语,不用放在心上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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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在徽省那条熟悉的街面上,“傻子瓜子”褪了色的招牌还在风里晃荡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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