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碌的三个婆子。她手里攥着块青布帕子,时不时上前半步,凑到灶台边细查,半点疏漏都不肯放过。
“张婆子,这道翡翠白玉汤的盐再减些!”房妈妈的声音不高,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,“老太太近来口淡,若是咸了,老太太便没了胃口,吃不下去。”张婆子连忙应着,手里的银勺轻轻蒯了半勺盐,又怕多了,指尖颤巍巍地抖了抖,才敢撒进清亮的汤里。
汤里的嫩豆腐切得正正方方,浮在翠绿的青菜叶旁,像块块羊脂玉浸在碧波里,香气顺着热气往上冒,勾得人喉头微动。
另一边,烧火的婆子刚想添把硬柴,房妈妈又出声了:“慢着!徐婆子,我都交代你几遍了,炖莲子羹要用文火要用文火,要用文火!你这柴添得太急,灶火一旺,羹水糊了底,仔细惹到老太太生气,怪罪到你身上,又要罚了你去洒扫院子!”
那婆子吓得手一缩,赶紧换了些软松的芦柴,轻轻推进灶膛,火苗顿时小了下去,只余下点点红光,温柔地舔着锅底。
看着小厨房里婆子们按着时辰做着饭,房妈妈退到门边,抬头望了望日头,见那太阳已悬在头顶,估摸着再过片刻,便是午膳时分,想必大小姐也该来了。
果不其然,没过一盏茶的功夫,院外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,伴着青芷清脆的嗓音:“大小姐,慢些走,石阶上刚洒了水,左右滑着呢。”
房妈妈听见声音,忙敛起脸上的严厉,快步迎出去。
只见罗念君一身月白色襦裙,外罩着件水绿色披帛,披帛上绣着几枝兰花草,风一吹,便轻轻晃荡。她乌黑的长发梳成简单的双环髻,只簪了支羊脂玉簪,简单朴素,衬得双颊格外的红润,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。
身后的青芷提着个小巧的食盒,里面是她特意给老太太做的玫瑰花饼。
她见了房妈妈,连忙笑着颔首,目光越过房妈妈,望向荣安院的正厅。
隔着半开的云锦帘幕,能看见厅内靠窗的软榻上坐着个人,正是祖母。
老太太穿着件酱色绣暗纹的褙子,袖口滚着一圈银线,领口处还缀着颗小小的东珠,衬得她原本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气色。
她手里捏着支银剪,正对着面前的青瓷瓶摆弄花枝,那青瓷瓶是汝窑的珍品,天青色的釉面上缀着细碎的冰裂纹,瓶里插着几枝新开的迎春花和垂丝海棠。
迎春蔓条垂落,金瓣六出,像缀满细枝的碎日光,嫩黄得晃眼,赶在春寒里先炸开了暖意。垂丝海棠柔枝轻垂,粉白花瓣带着胭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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