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掌柜靠在一块黑岩上,一边倒着靴子里的沙土,一边盯着秦庚。
“那俩人你认识?说说,什么来头。”
秦庚也没藏着掖着,沉声道:“左边那个塌鼻梁的,是城南原来的车行把头,姓林;右边那个瘸腿的,是平安车行的龙头,叫关二顺。”
“昨儿个,这两人才被龙王会沉了江,就在浔河码头,我亲眼所见。”
“昨天?”
陆掌柜手里的靴子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,眉头拧成了个疙瘩:“昨天才死,今儿个就跑这深山老林里来了?还成了那副刀枪不入的鬼样子?”
“没错,就是昨天。”
秦庚肯定道,“当时龙王会的排场很大,沉江的时候那是大张旗鼓,说是清理门户。没想到,这门户清理到破庙里去了。”
“这就对上了。”
一直蹲在一旁吧嗒旱烟的曹三爷忽然开了口。
他那烟袋锅子在石头上磕得震天响,吐出一口白烟,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。
“之前我还真没往这处想,寻思是这帮洋鬼子不知从哪挖出来的陈年老粽子,或者是从乱葬岗子里刨出来的无主孤魂。没想到啊,竟然是最近刚死的‘活尸’!”
“活尸?”
秦庚是个拉车练武的,对这阴行的门道知之甚少,听得一头雾水。
“这是行里切口。”
曹三爷眯着眼,指了指那漆黑的一线天方向,慢条斯理地说道:“人死了,咽气七天之内,魂魄未散尽,尸身还热乎着,在这个节骨眼上,要是尸身没得安宁,反倒被用了手段,那就叫‘活尸’。”
“普通人死了,那就是一摊烂肉,没那造化。能成‘活尸’的,那得是生前在各自的行当里入了门、上了层次的主儿。”
他瞥了秦庚一眼,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秦师傅,你也算是入了门的。你知道咱们这‘百业’,讲究个什么吗?讲究个‘功夫’入骨,入命。”
“入了门,上了层次,那本事就不仅仅是在脑子里,更是在筋骨皮肉里,在脊梁骨里。那是长年累月熬出来的,刻在身体里的本能。”
曹三爷换了个姿势,继续说道:“这种人,若是死后七天内不得安生,哪怕脑子死了,那身板子还记着生前的本事呢。”
“若是唱戏的角儿成了活尸,指不定半夜就在义庄里吊嗓子,那是真能把过路的孤魂野鬼都给招来听戏;若是杀猪的屠夫成了活尸,你若是把手伸过去,他那手刀能比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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