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京兆尹府的人马出现在城西河道。
消息不胫而走。
漠北使者乌玄耶醉酒失足,溺毙水中。怡红院花魁的证词清晰确凿,时间、地点、醉态,分毫不差。现场无打斗痕迹,尸身无致命外伤,一切合乎情理。
一个人,就这样轻飘飘地,从这繁华京都的棋盘上被抹去了痕迹。
楚明昭坐在自己房中,铜镜映出她半边苍白的脸。
右肩肿起,一片青紫淤痕,在莹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目。
她左手颤抖着将褐色药膏涂抹上去,每一下都牵扯出细密的痛楚,额上渗出冷汗。
门无声开了。
萧绝走进来,目光掠过她裸露的肩头,那片淤伤在晨光中一览无余。
他脸上没什么表情,径直走到桌边,拿起那瓶药膏。
楚明昭一惊,下意识想拢起衣衫。
“别动。”他声音不高,却让她僵住。
他取代了她的左手,指尖沾了冰凉的药膏,落在火辣辣的伤处。
他的动作算不上轻柔,甚至有些生硬,但力道均匀,将药膏慢慢推开。
微凉的触感与按压带来的钝痛交织,楚明昭抿紧嘴唇,身体微微绷直。
“谢谢主人。”她低声道。
“嗯。”
一阵沉默,只有药膏涂抹的细微声响,空气里弥漫着草药苦涩的气味。
“乌玄耶的事,听说了?”萧绝忽然开口,语气平淡。
“听说了。”
“没有什么想问的?”
楚明昭抬起眼,从镜中看向他。
她终于忍不住,那个盘旋了一夜的疑问脱口而出:“奴婢不明白……主人为何会让我去刺杀他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更低,却更清晰,“奴婢更不明白,主人若知此行注定落空,甚至可能踏入陷阱,为何仍让奴婢前往。”
萧绝涂抹药膏的手未停。“因为我想试探宇文珩。”
“结果呢?”
“和我想的一样。”萧绝的声音没什么起伏,却字字清晰,“他比任何人都更希望漠北乱。”
“为何?”楚明昭追问。那是昨夜宇文珩未答,她也想不通的问题。
萧绝指尖用力,将药膏揉进一片最深的淤紫。
楚明昭猝不及防,痛得倒吸一口凉气,肩膀瑟缩了一下。
他仿佛没察觉她的痛楚,继续道:“如今天下,三分之势渐显。漠北,大梁,江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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