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,屋里很静,院子里偶尔传来叽叽虫鸣和几声蛙叫,更衬得室内安静,窗户半掩着,不时有还算凉爽的风吹入,怕闷热,帐子没有打下。
榻间,一方呼吸已然绵长均匀,沉入梦乡,另一方,却依旧清醒地睁着眼,毫无睡意。
戴缨侧过头,在朦胧的夜色中,看着身边已然熟睡的陆铭章,心里更加不能平静。
两人从最开始走到现在,大大小小的事也都经历过,她看过他身居宰执高位,运筹帷幄的威严,也看过他遭遇背刺而失意落寞,他在她面前,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。
优点多,沉稳、睿智、护短,把控一切的办事能力,缺点也明显,譬如他那几乎融入骨血的算计和冷沉。
戴缨真是觉着,这世上好像没有他办不了的事,他从来不需要靠疾声厉色或外露的狠绝来彰显权威,那看似温润平和的外表之下,内里实则比谁都坚硬,甚至有时候会显出近乎冷酷的果决。
你永远无法从他平静的面容上,窥探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与全部盘算,除非是他自己想让你知道,那通常也只是他想让你知道的其中一部分。
他的这一性格特点,一部分源自他本身的脾性,一部分因为他从前所处的环境造就。
然而,凡事都有例外。
就譬如这几日,她察觉到他很有些异常,时常走神,有时她从旁唤他,他的思绪像是去了很远的地方,好一会儿才收回神思回应她的话。
哪怕回了神,她同他说话,他仍有些心不在焉。
这一异样,已不是用次数来计算,而是他近日整个人的状态就不对,哪怕去了小肆,总是待不了一会儿就离开。
有一次她问他去哪儿,他只说去郡王府,有些事情商议,她也就没再多问,之后她也尽量忽略他的那些反常。
她觉着自己的多疑让自己变得不像自己,除了每日心情烦躁,对她的生活无半点益处。
于是她很快调整过来,回到既忙碌又清闲的状态。
白日在小肆里料理生意,晚间回了宅子,松散下来,坐在院里同厨娘还有几个丫头们闲聊,偶尔秀秀跑到她跟前闹一闹,笑一笑。
很快,她的心情又好了起来……
戴缨不愿承认她对陆铭章的怀疑,这个怀疑具体指哪方面,她自己也不清楚,或者说她清楚,只是一直不愿承认,从某一方面来说,她是在回避,不愿面对。
这个复杂的心理源自多层原因,一来,她觉得这份怀疑不公,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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