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承德的声音,“蒙思先生让人递了信来。”
裴之砚接过封着火漆的薄笺,就着烛火拆开。信很短,只有两行字,他却看了良久。
“怎么了?”陆逢时问。
“陕西那边……”
裴之砚将信笺递到她面前,“有几位商贾联名向长安府递了陈情书,说边贸停滞,生计艰难。还有几个军中校尉,也私下议论,说‘将士忧心被牵连,军心不稳’。”
陆逢时眸光微沉:“这么快?”
“比我预想的还快些。”
裴之砚将信笺凑近烛火,看着它燃成灰烬,“章相这是要双管齐下——朝中争秋闱副主考之位,陕西给李格非施压。”
“李大人那边……”
“我已让人传信提醒他,稳扎稳打,莫要自乱阵脚。”
裴之砚起身,走到书案前,“但有些事,光靠他一人不够。”
他铺开纸,提笔蘸墨。
陆逢时静静看着。
烛火下,他的侧脸线条分明,眉宇间是熟悉的沉凝之色,但笔下却写得从容。
信是写给陕西路一位致仕老臣的。
此人与文彦博有旧,在陕西士林中颇有声望,虽已不问政事,但说句话,仍有人听。
裴之砚在信中未提政事,只以晚辈身份问候,顺带提了句“今秋边贸似有阻滞,恐伤民生”,又赞了句“李转运使年轻有为,处事周详”。
这话说得含蓄,但那位老臣自然听得懂。
李格非在陕西的处境,需要有人替他缓颊,至少,莫让那些“人心惶惶”的传言愈演愈烈。
信写完,封好,裴之砚唤来承德,低声吩咐几句。
承德领命,悄然退下。
“希望能有些用。”
裴之砚回到榻边,握住陆逢时的手,“官场上的事,有时不在明面争斗,而在这些细微处的周旋。”
转眼就到了今年秋闱之际。
而恰在这天,陆逢时发动了。
起初只是腰腹间一阵紧过一阵的酸坠,她以为只是寻常胎动,翻了个身想继续睡。
可那紧胀感来得绵密,不到一盏茶的功夫,后背便沁出一层薄汗。
她轻轻推了推身侧的裴之砚。
几乎是同时他便醒了。
这些日他睡得浅,一点动静都能察觉。
“阿时?”
他声音还带着睡意,手却已探向她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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