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觉。
苏影脸色骤变,光影构成的身形都因愤怒而微微波动,厉声喝道:“柳影!注意你的分寸!周先生是我们请来的贵客,更是我们眼下唯一的希望所在!”
“希望?”柳影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嗤笑,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荒谬感,“将渺茫的希望寄托在一个自身难保的废物身上,这才是通往绝望最快、最直接的捷径!苏影,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她!气息微弱如同游丝,魂光黯淡几近熄灭,连维持在这镜墟之中的基本形态,都比我们这些纯粹的‘影’更加虚幻、更加不稳定!她拿什么来引领我们?靠她那点早已过时、被现实碾碎的经验?还是靠她体内那个来历不明、是福是祸尚且难料的残念?我们需要的,是一柄能够斩断追猎锁链、劈开生路的锋利宝剑,而不是一个自身都泥足深陷、随时可能崩塌的泥塑菩萨!”
她猛地站起身,水绿色的镜片裙摆因这剧烈的动作而漾开一片冰冷的光晕,如同毒蛇骤然昂起的头颅,她逼视着周绾君,言辞愈发刻薄尖锐:“周绾君,你自己扪心自问,你如今还剩下什么?你那能洞察万物虚妄、映照一切本源的‘心镜’还在吗?你还能调动几分属于守镜人的、真正的力量?你连自身的存在都如同风中残烛,摇曳不定,凭什么让我们将姐妹们的性命,交托于你这样一个自身难保之人?!”
字字如刀,句句见血,毫不留情地撕扯着周绾君试图掩盖的伤疤。
周绾君抬起头,脸色苍白得如同上好的宣纸,但眼神却并未因这狂风暴雨般的指责而退缩分毫。她没有去回应柳影那连珠炮似的质问,只是用一种异常平静的、甚至带着几分冷意的目光,直视着柳影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眸,一字一句,清晰地反问:“你,究竟是如何知晓‘心镜’之事的?”
这平静却直指核心的反问,像一根精准的针,瞬间刺破了柳影咄咄逼人的气势。柳影被她问得微微一滞,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慌乱,但随即被更深的讥诮与恼怒所覆盖:“这很重要吗?重要的是,这就是赤裸裸的事实!一个失去了利爪与獠牙的猛虎,甚至连荒野上最卑贱的鬣狗都不如!我坚决反对她加入同盟!更反对由她来领导我们!我提议,同盟首领应由我们三人自行推举!或者,干脆各自散去,各安天命!”
“我同意周先生加入。”一个淡漠得如同远山积雪的声音,从光线最昏暗的角落幽幽传来。是兰影。她依旧低垂着眼睑,专注地凝视着手中那片薄如蝉翼、仿佛承载着另一个微小世界的透明镜片,头也未抬,仿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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