盏,神色认真,脸上带着求教的意味:“陆兄,此次秋闱,经义首题‘君子不器’。”
“我虽尽力阐发,但总觉得有些意犹未尽,未得精髓,不知陆兄做此题时,是如何破题立意的?”
这是学子间常见的切磋请教,同样也是许新年登陆府的重要原因,身为嘴强王者的许家二郎,他太想知晓解元文章究竟是高明在何处。
许新年是有些不服气的。
陆泽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,只略一沉吟,却并未直接回答,反问道:“那日在贡院,许兄曾略作过短暂的诠释。”
“许兄以为‘器’跟‘不器’,根本区别何在?”
许新年没有犹豫,直接道:“形而上者谓之道,形而下者谓之器。器者,有形有用,各专其能。”
“君子不器,当是君子不为具体的事物所局限,心怀大道,通权达变。”
这是很标准的儒家解释。
陆泽点了点头,却又摇了摇头:“此解自然不错,可只言及一半。”
“器,不单单指才能,更隐喻着工具跟手段。君子不器,更深层的意思是,为政之人不该是被‘器物’化的工具。”
“真正的君子,绝对不是任何势力乃至君王私欲的‘私器’,而是要以天下为公器,以万民福祉为归依。”
许新年愣住,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,如今的读书人,都是‘学得文武艺,卖与帝王家’,他只从君子角度分析。
陆泽的回答则是将立意瞬间拔高,直至政治伦理的核心所在。
陆泽看着许新年这般模样,心里不由暗笑起来,若是任何一位考编公务员来回答这个问题,都能够给出完美的答案来。
因为问题的答案本来就不固定。
紧接着。
许新年又讨教‘变幻跟钱法’策问。
“此题要求分析边镇军费跟钱法紊乱的关联,并提出对策,绝大多数人都会在价税、裁军、整顿钱法等措施上打转。”
“但我认为,此题的关键在于看到边患不仅仅在外敌,更加在于边镇经济跟中枢财政之间的‘断裂。’”
陆泽声音落在许新年耳中,颇有些振聋发聩,如晴日惊雷:“朝廷以劣钱、虚估支付边饷,以此剥削军士争利,甚至暗中跟敌人贸易...”
“如此恶性循环,钱法自然紊乱。”
“故,根本之策并不在于头痛医头、脚痛医脚,而在于重建中央集权跟地方分权之间的全新链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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