蕊太规整了。你想想,地里的油菜花,花蕊都是乱糟糟的,带着点泥土气,那才是石沟村的花。”
她拿起针线,在姑娘的绣绷上补了几针,随意点染的几个小黑点,瞬间让花朵活了过来,仿佛能闻到淡淡的花香。
“哇,二丫姐,你太厉害了!”姑娘惊叹道。
二丫笑了笑,目光落在窗外。雪地里,几个孩子正在堆雪人,雪人手里拿着个小小的油罐模型,是周胜的儿子用雪捏的。周胜和他媳妇站在旁边,笑着给孩子们拍照,他媳妇的肚子已经显怀了,据说开春就要生了。
“二丫姐,巴黎那边又来订单了,”胡小满拿着电报走进来,脸上带着笑意,“他们想要一批‘线树’主题的窗帘,说是要挂在文化馆的大厅里。”
二丫接过电报,上面用英文写着具体的尺寸和要求。她看完后,对胡小满说:“让她们按刘大爷线树的样子绣,枝桠要随意些,就像风吹过的样子。”
“好嘞。”胡小满刚要走,又想起什么,“对了,莫里斯来信说,巴黎文化馆的奠基仪式定在下个月,邀请你去参加。”
二丫愣了一下:“我就不去了吧,家里离不开。”
“莫里斯说,这是石沟村的荣誉,必须去。”胡小满说,“周胜哥已经安排好了,他陪你去,油坊那边他暂时盯着。”
二丫犹豫了一下,点了点头:“好吧。”
巴黎之行定在一个月后。出发前,二丫去看望了刘大爷。老人的身体不如从前了,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,但精神头很好,手里还拿着线团,在绣一棵小小的线树。
“丫头,到了巴黎,给我带片那边的叶子回来。”刘大爷笑着说,“我想看看,外国的树,和咱石沟村的有啥不一样。”
“好。”二丫握住老人的手,他的手布满老茧,却异常温暖。
出发那天,周胜和他媳妇来送她。周胜的媳妇给她塞了个布包:“这是我绣的平安符,带着,路上顺顺利利的。”
布包里是个小小的线树挂件,上面绣着“平安”两个字。
二丫的眼眶有些湿润,她用力抱了抱周胜的媳妇:“等我回来,给你带巴黎的丝线。”
火车缓缓开动,石沟村的雪景渐渐远去。二丫靠在窗边,手里摩挲着平安符,心里五味杂陈。她想起刚认识周胜的时候,他还是个毛头小子,整天跟在她后面喊“二丫姐”;想起胡小满第一次绣坏了订单,哭着说要回家;想起刘大爷教她辨认线头,说“好线才能绣出好活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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