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面绣满蒲公英,让机器“也沾沾石沟村的仙气”。
二丫正在绣罩衣的花边,莫里斯忽然从巴黎打来电话,声音里带着兴奋:“二丫小姐,‘石沟路’动工了!我按你的样稿铺的蓝布,玉米种子已经发芽了!”二丫握着听筒,仿佛能看见巴黎的街道上,靛蓝的“路”旁冒出嫩绿的玉米苗,像根从石沟村牵出去的线,正慢慢长出新的希望。
挂了电话,她走到窗边,看见火车正满载着油罐驶出油坊,铁轨在阳光下延伸,像根没绣完的银线。麦地里的姑娘们还在低头绣花,她们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来,混着油坊的机器声,像支永远唱不完的歌。
皮埃尔举着摄影机对准远方,镜头里,铁轨的尽头是连绵的青山,山那边是天津卫的码头,码头那边是巴黎的“石沟路”,路的尽头,还有无数个等着被绣进日子里的地方。二丫拿起针,在罩衣的最后一块布上绣了只展翅的大雁,嘴里衔着根线头,线头落在新出的玉米苗上,像在说:别急,我们这就把石沟村的故事,绣到更远的地方去。
夕阳把她的影子投在布上,和大雁的影子重叠在一起。远处的火车鸣了声汽笛,像在为这新的针脚伴奏,而麦田里的风还在吹,麦浪翻滚着,像块正在被绣满金线的巨布,永远没有尽头。
火车的汽笛声刚在山谷里荡开,二丫手里的针正好穿过最后一片玉米叶。她把绣好的“罩衣”往新榨油机上一罩,靛蓝布上的蒲公英在阳光下轻轻晃,倒像机器真的长了翅膀。周胜摸着机器上的油菜花雕纹笑:“这下连机器都成了‘石沟牌’,跑出去准认得出。”
麦收后的田野裸露出赭石色的土,姑娘们蹲在田埂上拾麦穗,指尖划过泥土的样子,像在给大地补绣针脚。皮埃尔举着相机拍这场景,忽然发现泥土的纹路和二丫绣“冬景”时的雪纹惊人地像,只是颜色换了金黄。“这是大地自己的绣活,”他对着镜头喃喃,“比任何布都大,都耐瞧。”
上海洋行寄来批新线,其中有种“金葱线”,阳光底下闪着细碎的光,像把星星揉碎了纺成的。胡小满拿它绣麦芒,针尖挑着线走,麦芒立刻有了扎手的锋芒。“给巴黎的‘石沟路’绣块路标,”二丫把金葱线绕在绷架上,“用它勾路牌的边,夜里准比路灯亮。”
莫里斯从巴黎发来照片,“石沟路”的蓝布已经铺到了街角,玉米苗长到半人高,叶片上还挂着露珠,像刚从石沟村移栽过去的。“法国小孩都来偷摘玉米叶,”照片背后的字歪歪扭扭,“说要学你们编线头火车。”二丫把照片贴在绣坊的玉米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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